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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、潔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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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葉看了橫在面前的本子一眼,臉上有羞惱,瞬間就熟透了。她回頭看了一眼東西的主人,織田正一臉無辜淡漠地看著她,她想挖個地洞鉆進去,心裏又在懊惱織田的多管閑事。

我聲音平淡,無一絲撞破別人的尷尬,“跡部,你之前找我要的資料。內容我記在本子裏了。”

跡部的聲音裏卻有些許笑意,“嗯。”不知是覺得事情有趣呢,還是覺得我睜眼說白話好笑。

我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。

周圍人看這邊的動靜,對我之前把東西送出去恰好橫在中間的動作頗為無語又覺得好笑。但看這邊的氣氛,只好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。

我站起來,“我去下洗手間。”然後就離開了包廂。

沒想到千葉也隨在我後面出了包廂。

兩大當事人出去了,包廂內八卦的氣氛又活躍了起來。

有個男生撞了撞跡部的肩膀,“跡部,你跟那個叫織田的是不是真的有什麽關系啊?”

其他人也是一副好奇的樣子,但也有跟千葉關系比較好的,“怎麽可能,千葉看起來比她好多了,千葉可是多才多藝。”

跡部聲音平淡,“朋友。”

有幾個人隱隱有些懂地看著跡部。跡部說的朋友可比織田說的同桌關系更近一步。

跡部撫了撫淚痣,“你們別猜了。只是朋友。”

跡部知道,太快讓某人察覺,她會逃走。

大家看著跡部那般坦然的神色,只好歇了八卦的心思。

跡部按了按眼角,“我出去一下。”

忍足嘴角笑開,心裏想著,“跡部也有受不住八卦詢問逃走的時候。”

我出了洗手間,正好遇到站在門口的千葉。我疑惑地看著她。

她直接說道,“我在等你。”

我眼神詢問,“等我做什麽?”

她語氣帶點羞憤,“你故意的是不是?”

我擦了擦手,“你說在包廂的時候?”

她一副你明知道的樣子看著我。我沒繞彎子,“我故意的。”

她正要問我為什麽,我直接全部告訴她,“你猜得不錯,我想做跡部女朋友,但我現在跟他沒有那種關系,看他的樣子對我也並沒有那種心思。”

她語氣帶點指責,皺眉道,“那你以什麽身份那樣阻攔?”

我看著她,認真地說道,“但我正在做努力。你平時怎麽對他我看不到肯定也管不著,不過在我在場的時候不行。雖然你不是他女朋友,但他若跟其他人有了暧昧的關系,我就不會再更近一步。同樣,他若有了女朋友也是。我不想最後做不成他女朋友,所以別人這樣對他我肯定會阻攔。”

千葉看著我,被我的直白,還有我的霸道震驚,她指著我,半天說不出話來,最後只能指責道,“你…你簡直莫名其妙!”

我對她的話語不置可否,繼續說道,“所以,你若不想我阻攔礙眼,最好的辦法是有證據讓我信了你和跡部有暧昧,或者你直接讓他承認你是他女朋友,那我必會閃得遠遠的。”

“你在諷刺我?”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。

我真誠地說道,“我何必諷刺你。我只是在說實話。”

我繞開她往包廂走,“那我先進去了。”

她拉住我,“你是不是在笑話我?”

我奇怪地看著她,“我為什麽笑話你?”看她臉上尷尬羞惱的神情,我轉過身來站定,“同為女生,推己及人,我為何要笑話你。”頓了頓,“不過你方法用錯了。”

她神情突然變得高傲而帶點尖銳,“你又憑什麽來教訓說我方法用錯?”

我看了她一眼,“其實你不用這樣對我豎刺,是非對錯你心裏自有評判,用不著旁人來提醒。”

她松開了我的手臂,“你倒是個很有意思的人。”頓了頓,“可惜我們成不了朋友。”

我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皺,“嗯。”

跡部看著一前一後往包廂走的身影,他身子靠在過道上,千葉以為織田在諷刺,但跡部知道,織田說的實話,她心裏有個底線,有暧昧對象有女朋友的男生她壓根不會碰,即使她有萬不得已的理由也不會,並非她特別高傲有潔癖,而是她覺得這樣不道德。

跡部不知是不是該慶幸自己一直潔身自好,而織田有她的理由要待在他身邊。

跡部雙手插在口袋裏,往包廂走去。

後面的聚會就正常多了,再沒發生什麽讓人尷尬的事情。

下午四點的時候聚會就散場了。跡部對千葉說,“你先回去,我還有事情。”

千葉看著我似乎要跟跡部一起走,指著我問道,“那她呢?”

“她有工作。”跡部對著要走遠的朋友揮了揮手。

“跟你一起?”千葉帶點懷疑地問道。

“嗯。”跡部回道。

千葉在我和跡部的後面站了一會兒,然後仰頭對跡部說,“跡部,我想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。”

跡部回頭看了她一眼,“那一起走吧。”

我現在千葉旁邊聽他們說話,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千葉在說,跡部回一兩個單音節。但即便是這樣,我也看得出來跡部對千葉還是有比對一般女生多的耐心。

青梅竹馬的友情,想來也是做不得假的。那下次我也要對千葉溫和點了。

上了電車我找到個座位就昏昏地睡過去了,千葉和跡部坐在我旁邊還在聊天。

跡部一直分神註意著織田,看她完全沒有插入中間聊天的意思,一上電車還是像以前一樣歪頭就睡。她的眼睛下方總有淡淡青色。

跡部閉了眼,坐在中間的千葉看這樣子也沒再說話。

到了酒店,跡部直接對我說,“你去找我的助理,他會給你安排。”

“嗯。”我就留他們兩人,自己去了秘書的辦公室。我心裏想,“新招的助理嗎?”最近一段時間好像是跡部直接給我說工作。

我待在之前工作的那間小包廂裏翻譯文件,低頭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文件,頭和肩膀有點酸,我正仰頭給自己捶捶的時候,包廂門開了,千葉走了進來。

她看了一眼四周,“你就在這裏工作?”

我點頭。

千葉又仔細掃了一眼這包廂的設施,沒有跡部的辦公室好,想來跡部也不會到這裏來。

“你工作就自己一個人在這裏?”

我疑惑地看著她,“不然呢?”

“你翻譯文件不能帶回家去嗎?”她又問道。

我轉了轉頭讓自己松快一下,千葉對我不雅的動作明顯有點嫌棄,面上卻松了口氣。

她什麽心理活動我是懶得去猜的,只答道,“大概有保密要求。”所以不讓帶回去。

千葉在這邊坐了好一會兒,見真的沒有人進來最後就走了。但她什麽時候走的我真沒有察覺,再擡頭已經不見了。

我小聲喃喃道,“奇怪,怎麽有時間待在我這?”難道不應該待在跡部那邊嗎?

我自是不知道跡部坐在辦公桌前真的就不說什麽話。千葉還是很有眼力見的,沒主動聊天打擾他。但坐久了也無聊,她便想過來看看我這個她眼裏的情敵。

她嘴上跟跡部說的是直接回去,卻拐到了我這裏。也是坐了好久沒發現什麽動靜,想來是覺得我雖跟跡部一起工作,但實在沒什麽交流,就放心地回跡部家了。

當然,我自是不知道她這一系列的想法。

跡部擡腕看了看鐘,已經七點了,平常這個時候早該吃晚飯了。他打了個電話讓助理把飯送到辦公室來。

門外有人敲門,“我是助理佐藤齋。”我說了句,“進來吧。”

他進來後對我說,“跡部少爺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。”

我擡頭,“好,我馬上去。”

佐藤齋站在門口處似乎在等我一起過去,我就沒有磨蹭,剛想把文件放下就走,佐藤加了句,“你把東西也都帶過去。”

我有點疑惑,但想著可能跟上次一樣,是文件上有些註意事項要講,就把東西整理了抱在懷裏,“那走吧。”

到了跡部辦公室門口,佐藤先生對我說,“好了,你進去吧。”

我對他點了點頭,“謝謝。”

我敲門進去,跡部擡頭看是我,直接指著茶幾旁的沙發,“過去坐。”

我看著茶幾上有兩份飯,抿了抿嘴唇,確實有點餓了。

跡部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下,“吃吧。”

我有些猶豫。

跡部把飯盒蓋打開,“在這工作,餐飯是酒店免費提供的。”

聽了他話我也沒扭捏,直接打開飯盒。其實我本來就準備吃的,不過是想知道這飯哪來的而已。這個時間已經過了飯點,還能送餐有點奇怪。

我看了看菜色,確實是酒店比較普通的員工餐,但也夠豐盛了。

我看了眼跡部,“你也吃這個?”

他輕瞄了我一眼,“怎麽,我吃不得?”

我擺擺手,“自然不是。”又添道,“只是覺得有點奇怪。”

跡部把他不喜歡吃的挑到一邊,心裏想著,“這邊的餐食怎麽這麽不華麗?”嘴裏說著,“省事。”

我看了眼他辦公桌上堆著的文件,看起來確實比較忙。

我筷子還沒用,看著跡部那麽挑剔,心裏有點想笑。想想他的好意,跟別人吃一樣的必是為了顧慮對方的感受,不想對方覺得階級差別。以前看到他對朋友也總是這樣,不過他的朋友沒我這般敏感執拗罷了,所以他可以順勢給對方和他一樣的,但換作我肯定會拒絕。

我把自己碗裏他愛吃的挑給他,但另放在飯盒蓋上不沾他的碗,怕他不喜歡這樣,那也可以不吃。順道解釋道,“這雙筷子是幹凈的。”

他初時有點驚訝地看了我一眼,然後把他盒裏他挑到一邊的全都夾給了我。

我:“……”

我原以為他有很強的潔癖,但現在好像是我有點潔癖……我看著碗裏多出來的菜,再看看跡部很坦然的表情,是我小題大做了吧?他在夾菜給我之前應該沒有用筷子吃吧……

我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明顯,只好默默吃東西。

跡部吃著菜,心裏想著,“味道還不錯。”他看了看旁邊頭埋得有點深,低頭吃飯的織田,眉眼有些舒展,“對了,你今天給我的那個本子上有我要的資料嗎?”

我轉頭看他,跡部神色一本正經,我想,他不至於不知道我為什麽那麽說吧?

“你確定是給我的?”他又問了句。

我想我總不至於承認那個是為了避免千葉和他親到,我故意橫在那裏,然後只好那樣說的吧。他裝傻難道我還要戳破說他知道,那他故意問我知道什麽難不成我還要解釋給他聽?想想就挺尷尬的。

我只好硬著頭皮說,“嗯。”

“哦。”他聲音愉悅,“我剛剛翻了翻,裏面恰好有十幾首愛情詩。”他偏過頭來看著我,眼睛裏有細碎的光芒,又帶著些許戲謔,“所以是寫給我看的?”

我還真忘了,那個筆記本是我翻譯中國詩的記錄,恰好最近投的都是愛情專欄,也就翻譯的都是愛情詩。

我只好幹幹地解釋道,“我拿錯了。”又加了句,“那本子還給我吧。”

他優雅地吃著飯,嚼完了嘴裏的吃食才不緊不慢地跟我說,“本大爺覺得那些詩也甚是有趣,左右不過是你的草稿本,就先留在我這吧。”

“可是,那個……”

他又接道,“本大爺也懂些文學,所以想留著看看。再說那些詩又不是你作的,你是翻譯,那麽緊張做什麽?”

“話是這樣沒錯……”可我總覺得有什麽地方很奇怪……

我還想再說,跡部吃完了把筷子放下,對我說,“你吃完了把這裏收拾一下。”然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座位上,開始看文件。

我看他這麽快就進入工作狀態,只好不再開口打擾。

跡部看著茶幾旁坐著的女孩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表情,他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,嘴角有點上揚。

晚上和跡部一起走出他辦公室的時候,我看著他沈穩的眉眼,想著今天跟他的發小們一起聚會時聽到的事情,心裏有一點異樣的感情。

他挺直的背影,似乎從來都那樣可靠給人安全感,可是又有多少人真正在意過他小時候經歷了什麽才長成這般模樣。

跡部腳步停下,回頭便看到織田還來不及掩藏的一點心疼和若有所思的表情。他頓了頓,走到對方的面前,“怎麽了?”聲音平淡卻掩不住語句裏的關心。

我擡頭看著他堅毅的眉眼,神情帶點溫和地搖了搖頭,“沒什麽。”

他見我不說也沒問什麽,“那走吧。”

快到門口的時候,我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感情。只是像個正常情感交流的人,投桃報李,平常範圍的關心我也要壓抑嗎?

“跡部,你一直都是這樣嗎?”我語氣有些不穩地問道。

他站定了,背影有一瞬的僵直,“什麽樣?”

我慢慢走到他前面,看著他跟我頭頂齊平的肩膀,“從小就是那樣的小大人。”

我擡眼看著他的面部表情。

跡部看著面前神情變柔眼裏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心的女孩,他心口有些柔軟,“真好,這個女孩都懂,她看得見所有。”

跡部想起從前,恍惚了片刻,語氣有些飄遠,“有些不記得了。”

當很小的時候有些責任背在身上太久,就已經忘了從前踽踽獨行的日子,現在想起那些跌倒哭泣,咬牙堅持的畫面,都恍然不是自己的經歷,只是很偶爾的時候會感覺心裏缺了一點點。缺了什麽呢?大概自己做得最好才是正常的,所以缺了普通人該得的關心和鼓勵。但現在已經完全不需要了,不需要到別人這樣都會覺得多餘。

大概這才有點可笑吧?

我看到跡部面部恍惚了一刻就重又恢覆了沈穩自信,我笑自己,“其實他並不需要吧,可還是會有點心疼他的經歷。”

我手比著他的肩膀,“跡部,你的肩膀很高呢。”又擡眼笑著看他,“你現在這樣,”眼神裏帶著肯定,“也真好。”

跡部眼裏印著那個女孩溫柔又堅定的面龐,心裏有些溢滿,“原來這才是你最真實的模樣嗎?”

跡部覺得,這酒店過道裏似乎比從前更明亮了。

跡部沒什麽多餘的表情,但眉眼看起來就是比平常柔和,“走吧,再不回去就晚了。”

“嗯。”我跟著他,並排出了酒店。

梅花長在平原還是峭壁裏,不同的是成長經歷,最會賞梅的人,是心疼崖邊梅花的曾經,卻也感謝和喜歡它長成現在這般傲骨的風景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接下來幾天得寫論文,估計沒什麽時間更新~親愛的讀者太抱歉了,但我時間確實有點緊,事情弄完了或者中間抽空的時候肯定會繼續寫的,不會讓看文的親等太久啦!大概一個星期的樣子,怕讀者等文等得心急,先提前說一下。抱歉抱歉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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